第(1/3)页 若问江若弗,第一次见陈王世子时是什么感觉。 江若弗只有一句话。 贵, 又美又贵。 她从没见到过一个人有可以这样张狂而似有雷霆万钧之力的气势。 矜贵而俊美到了极致。 也张扬桀骜到了极致。 纵马过街,满街让路不敢怨言,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权贵王孙如戏文之中一般打马过街,扬尘踏坊,张狂而无所畏惧。 随从奴仆成群,骏马高大。 哪怕那些随从的马跑得再快,竟也没有一个人敢越过他去,人人都勒紧缰绳,小心翼翼。 而街上所有行人都纷纷避让,甚至于不敢抬头多看,普通百姓敬畏交加立在街道两侧。 江若弗呆呆地站在路边,远远就看见他发上那一根玉脂簪子好似在阳光下能流冰,那样的颜色质地她从未见过。 他因阳光太烈而微眯的狭长的眼睛,也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高贵感。 不知道是明阳太强烈晃了眼,还是她被这马蹄带起来的尘风吹得有些呆滞。 她手无意间一松,手里粗陋的银簪子落在了地上,还骨碌碌地滚了几圈,而她恍若未见,呆呆地看着那骑着玉骢马,一袭白色衣衫烈烈飞扬的人。 他身上被镀上了一层阳光的浅金色,流畅的轮廓分明而精致,白衣烈烈,握住缰绳的那只手广袖翻飞。白玉马鞭被他另一只手紧握住,如同握剑一般凌厉,而他面容冷峻,眉目如画。 那马蹄似踏在九黎凡尘之上,而他风华正茂,明阳亦正盛。 他尤如世上最烈却最冷冽的那樽酒,酒面寒光如剑凛。 玉带宝蹬,锦衣华服丝毫不掩盖其光芒,而是使他冷峻逼人的气势更加磅礴,不敢让人直视。 身后的人不断有打马喊“驾”的声音。 尘土飞扬,路人纷纷四散避让。 真正是又美又贵。 这是江若弗对“贵”这个字眼第一次如今直观的感受。 极有冲击力地震荡开她的世界,原来清风也可以烈,白衣也可以冷漠至斯。 她站在路边呆立着,仰望他纵马疾驰的身影,脑中唯剩一句话, 浪浪盛景琨,来附公子生。 只是那短短的一刻,她看见那个白衣纵马过的身影,竟只觉眼前山河能肃清,盛世长蹉跎。 那一刻变得极缓慢极缓慢,一点一滴地从她的眼前流过。 她在人群之中仰望着他,如同最微小的尘埃仰望那片最高的流云。 那一行人随他打马过街,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口不见,江若弗才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的簪子不见了,左右寻找,却见簪子滚到了路中央。 她忙上前去拾,那簪子却不听话地骨碌碌又滚了,她跟着跑上去,俯身要拾起那银簪子时,听见了旁人低声的议论。 “世子这个月是第三次了吧?” “十天前抓的蛮夷细作怎么样了?” “大抵杀了吧,毕竟那细作潜伏在长安,就如同一般百姓一样生活,可是晚上却大开杀戒,搅扰得人心惶惶,不杀不足以平民愤,” “大昭真是要乱了,怎么最近这么多乱贼。” 江若弗俯身拾起簪子的动作凝滞了,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旁人的议论声。 “这么多权贵里,敢打马白日乱市过街的就只有陈王世子了,就算是换成皇子估计也不敢呐。” “那可不是嘛,陈王世子毕竟身份尊崇,那是不一样的。大昭里算头一份的皇子王孙不为过。” 街上靠边的人慢慢又走到街中央上,三两成群。 有女子忍不住面泛绯红道, “陈王世子可真是俊美,只论这等容貌,就已经真真算得上是大昭之内首屈一指的玉面郎君。” “我都不敢抬头看,只觉得陈王世子身上皇室威严过甚,不消到眼前我就已经是不敢抬头了,哪还敢看陈王世子长什么样子。你真是胆子大。” “咳,不知这次又要抓什么乱贼,这个月可是第三次了。” “这个月头一次是急着去参加已经开场许久的宫宴,听说陈王世子本来是不去的,结果开席许久又突然决定去,本以为是肆意妄为,谁知道世子当场就在宫宴上反杀刺客,随后这两次,我听闻是太后娘娘降旨,恩准世子在急难之时敲锣震市,打马过街。恐怕大昭最近真是不太平喽。” 江若弗捡起那银簪子,紧紧握在手中,那眉目冷峻十分的容貌依旧极有冲击力在脑海中地冲刷而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