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以天下为棋-《互穿之世子他画风不对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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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执白子的怕不是傻了,要赢了就没声儿了,活活让黑子堵住气口。”

    “这棋也真是下得够怪,这是实力太悬殊还是路子太诡异?我竟还没有见过人这样下棋,这黑子着实太散,却又在天元处并无落子,无法将整个棋局贯通起来随时应变。”

    “但人家黑子是赢家好吗?”

    “对啊,虽然看上去白子有很大胜算,但是黑子却频频翻盘,只能说是白子能力不够,总是被人堵。”

    “黑子这种下法我也从棋谱上见过的,有些人就是把棋下得散来迷惑对手,让对手放松警惕,左跟一下右跟一下,只要保证对手不能吃自己的子,自己只用最简单的四包一,三包一等吃一两个子,都是赢家。只不过非十分厉害的高手,通常都是不敢用这种方法的,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也是,棋局千变万化,怎么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连势多少就决定输赢,偏有些路子诡异的,看起来就要输,可你偏偏就是赢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这白子也够强了,就连这样还输,只能说是黑子太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江禄现在下棋的路子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。竟然还能这么下。”

    众人默认黑子就是江禄,

    众人去看两个位置的棋笥,却是一个子也没有多剩。

    他们也判断不了谁执什么子。

    但是都下意识觉得赢的人就是江禄,因为下到最后,江禄明显地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当然是赢了才松一口气,难不成输了还开心吗?

    江若弗没有回去。

    而是坐在学堂的小潭边大石上。

    远远地看着众人走出学堂。

    她手里还拿着江禄刚刚拿给她的棋谱,书页被微风轻翻,她恍然走神。

    却有一人突然坐在她身畔。

    江若弗侧着头去看,见是辜詹谦,她不无惊讶,

    “小辜先生?”

    辜詹谦也不在意自己的白衣被弄脏,毫无顾忌地坐在了大石上,他语气温和,确有师长的从容,

    “已经下学了,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?”

    江若弗握紧棋谱。

    辜詹谦垂眸去看她拿着的书,

    “在看棋谱?”

    “是棋艺课有些难吗?”

    江若弗点点头,又摇摇头,她叹了一口气,

    “不难,是我自己太差了。”

    清风送爽,她却觉得吹在身上有些冷,平静的潭面也被吹得起皱。

    恰似最冰冷的蚕丝,褶皱也冷。

    那潭的褶皱波纹有些生硬。

    不是这门课难,因为所有人都能跟上,却只有她不能跟上。

    那便只是她一个人太差罢了。

    棋艺是如此,女学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江若弗看着起皱的潭水,眸光怔然,

    “我下不好棋,连同我的人生,也和一局棋一样乱七八糟,如果不是对手在让,不是对手放松警惕,我根本没机会翻盘。”

    从始至终,除了江抱荷的事情她没让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以外。

    她确实被让了很多。

    温清岑平白无故地提亲,丞相府的青睐,皆是些突如其来的意外。

    温清岑是因为她沾了内史府的光,丞相府的事情,也有世子曾经还马的功劳。

    还有她上一次反击端王世子,其实那和丞相府的事一样,一半归结于她,一半借力于世子,若那时她不知道端王世子的秘密,也一定没有办法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她的棋下得凌乱,得来的皆是因为意外。

    像是被人打得无处可逃一样,没个定式路子,只是一味地胡下。

    辜詹谦平静道,

    “人生如棋,你既然下了第一个子,落子无悔,你没有重来的机会。只能尽力去撞一撞,哪怕走法朴实,也总有赢的时刻,哪怕你只能用最傻的方法搭上四个去换对方一个,只要你保住自己的子不被吃,那你也是赢了。”

    江若弗只是茫然地看着湖面,秀面安谧,

    “只是如今我连不失去眼前所有棋子都得靠别人的帮助。往后若是要靠自己去布局谋篇,可能开局就会输。”

    辜詹谦忽然笑了,平日里他极少笑,一向在学堂里都如一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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